“……”
  高中生深吸一口气，眉宇偏到昏暗的地方，眼眸藏匿其中。
  “……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全身而退的方法，”他音色低哑，“做不做是你的选择。”
  他松开捏着岑清下巴的手，像是急于挽回自尊似的，插进裤兜里，整个身体都陷在光影之外。
  刚刚太冲动了。
  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且气恼，甚至产生了格外阴戾的念头，比如把岑清这个源头给丢的远远的最好。
  ……怎么只一面就能叫人记得这么清楚。
  他甚至不看岑清，都记得岑清左边脸颊上有一颗很红的小痣。
  “嘶。”
  岑清舌尖卷起一点点，指尖碰了碰自己的下巴。
  怎么力气那么大啊……
  他偏过头去看裴薛，脖颈微仰着，下巴到脖颈上有一点淡红的指痕，除此之外都是被日光照亮的透润雪白，细小的绒毛仿佛闪着浅金色的光泽。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视线缓缓向下，看到裤兜里突兀的骨节凸起，小臂肌理流畅，里面手握成拳。
  岑清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怪不得。
  ……
  手背被什么东西隔着布料轻轻碰了碰。
  一种酥麻感袭上后脑，裴薛还没反应过来，垂眸就看到几根葱白的指尖泛着很生嫩的淡红色，轻轻捏起一点布料，在他拳头外面弹了一下。
  裴薛喉结滚动，看着岑清卷翘的眼睫轻颤了下，那双漂亮的眼瞳又望上来了。
  这一瞬间，他好像看懂了岑清的眼神似的。
  说什么都情不自禁。
  “我知道裴成周为什么死，”他说，“你来的不凑巧，裴家势力洗牌，你是裴成周自救的招数……可惜他死的太早了，有人提前下了手——”
  在我之前。他无声张口。
  “你也不能活着，除非……”
  他声音很低，像是知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似的。
  除非……
  岑清指尖搭上了他手腕上的骨节，软绵绵的像是在绕着打圈圈，裴薛猛地抽出手，攥住了他的指尖。
  岑清眼睫一颤，红唇对着他弯了一下。
  裴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身后的影子越来越矮，像一只猛兽弯腰低下头颅，再要一点漂亮玩家的温柔。
  “清清……”
  他这样喊，在大哥死后，这样喊人家的情人也太过暧昧，但他仍别别扭扭的不说目的。
  鼻梁又要贴上来了。
  说话间，温热的吐息微微发烫，几乎要灼伤岑清的嘴唇，那点热息沿着唇缝，湿漉漉的融进嫩红的舌尖上。
  岑清将嘴唇抿紧了。
  “…嗯……”
  等放开的时候，声音很轻很黏，柔柔腻腻的，好像带着香风的云在听者脑海中绕着。
  “我的钥匙丢了，裴薛，是成周给我的钥匙……我得找到它在哪儿。”
  裴薛不知道进没进脑子，呼吸有些重，鼻梁撞在岑清的脸颊上，薄唇像猎犬舔食般凑上去吻他的下巴和唇角。
  趁着岑清开口说话的空荡，舔到了湿润的唇缝里面。
  似乎和红嫩柔软的舌尖相触。
  他的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本身是站在岑清旁边，这会儿却有个膝盖抵在了地上，掌心揽着少年微倾下来的后脑。
  岑清没动什么姿势，只是本身仰着头，裴薛凑上来的时候，他的鼻尖微微下滑，裴薛就跟着往下跪。
  ——这样省力一点儿。
  唇珠被吃着的时候，岑清这么想。
  低着头脖子不酸，如果要仰头，那就让裴薛来吧。
  一吻毕。
  裴薛冷漠的脸上染着兴奋的薄红，微沉的眼底欲望如烈火般蔓延，但他这次聪明了一点，直白说，“你在我这儿。”
  裴家风云变幻，岑清要站在裴薛这里。
  岑清点头，红唇水润，眼角也晕着稠艳的蜜意，就像是他一进门的时候，看向裴蓝川和裴成周那样。
  裴薛好像心中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尽管他仍怀疑岑清这样漂亮的神态给好多人都看过，但此时此刻攥在手里的感觉是真的。
  ……大概。
  “你怀疑裴蓝川拿了钥匙？”他道，忽然眼神又阴鸷起来，“……你们昨晚在做什么？”
  看这样子，像是早就知道裴成周的钥匙在他手里了。
  岑清微微抿起唇，有点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给我喝了一杯牛奶，之后我就睡了。”
  脑海中想起那个黑色的视频片段。
  他犹豫着说，“我怀疑他翻了我的床头……”顿了顿，忽然发现要点，“别墅有没有——”
  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定有他昨晚房间的录像。
  -
  大厅已经没有人了。
  监控室在别墅一楼的角落，据说还会连线到书房的电脑上。
  整个别墅的公共区域都在监控范围内，高清无码，院前院后花圃泳池全都在这里，专人看管，管家有时会来盯着。
  岑清看着墙上的屏幕，被那清晰的画质震惊了。
  他觑了觑身侧的裴薛。
  这才反应过来，昨晚的景象不太适合让五分钟前的接吻对象看。
  管家：“岑先生，请问调哪条走廊的监控？”
  岑清灵机一动，“书房外面，十一点半前的。”他转头对裴薛解释道，“……我先看看成周昨晚和裴蓝川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