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崇禧说，“距离这里最近的寺庙就是净清寺。”
  陈泽说：“您说的是周其所在的寺庙吗？”
  崇禧微笑：“没错，最好现在过去，我还能指导你最佳的求符方法。”
  第31章
  最开始傅宸也是这样说, 金耀并没有放在心里，毕竟女儿生前是什么性格他很了解。
  那就是个随口糊弄的小孩，除了哭只会哭。
  但第二个通灵师崇禧也这样讲, 他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
  就把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左右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让女儿看见他是用心的就好。
  于是，节目组即刻前往净清寺。
  周其作为净清寺方丈，自然也要一同回去，闲来无事的傅宸也决定走一遭。
  金耀和几位通灵师乘坐一辆车，路上崇禧问他：“金壹佰难道从来没有讲过，床下有个姐姐吗？”
  “偶尔说, ”金耀沉声道, “但我以为那就是通灵师的本领, 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反正他也不害怕，我就没当回事。”
  “在床下也不当回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金耀在这方面倒是一点也不怕, 他说, “那恐怖片还有人说最近很冷, 结果被别人发现是鬼趴在她身后。总之我看不见就不怕。”
  他说完，车内没人搭话。
  崇禧的通灵时刻，她不问，金耀也不问, 那就没有人讲话。
  过了大概30秒左右，崇禧轻轻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冷吗？”
  在极速行驶的车中, 金耀以非常缓慢的动作转头, 像是老旧的发条刚转动时那样艰难。
  “你……你说什么？”
  “你死去的女儿，经常趴在你背上。”
  金耀犹如被热油烫了一般跳起来, 头撞到车顶发出痛苦的哀嚎。
  不仅是他，这车上除了三位通灵师，包括司机在内的工作人员均汗毛竖立。
  摄像师基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抱着摄像机的手都在颤抖。崇禧不说还没什么，一说竟然感觉车内寒意肆起，仿佛女孩也凑到自己面前了。
  金耀脸都白了：“你，你不是说她不敢靠近我吗？”
  “是不敢，但有的时候看见你，也难掩开心。”
  “……她现在也在？”
  崇禧点头。
  下一秒，金耀尖叫出声！
  疯了一样挥舞着双手，驱赶那些碰不到的东西：“滚啊！给我滚远点！怎么不去找你妈？你也知道你妈不是个好东西是吧，你也知道你妈是个窝囊废就来找我了是吧！给我滚，离我远点啊啊啊！！”
  “你这样会让她伤心的，”崇禧沉声提醒，“别忘了我们要去做什么。”
  金耀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透支了自己下辈子的勇气，才保存好仅存的理智，抱着肩膀缩在座位中。
  “还，还有多久……多久能到寺庙？”
  司机颤抖的声音传来：“五分钟……”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默了默，崇禧说：“问问清善大师吧，净清寺的规矩是什么？”
  周其双手合十：“阿弥托佛，先生到庙中可以先净手，再跪拜佛祖。寺庙清净圣洁，断然不会再有邪祟纠缠。”
  “好好好，快点快点……”
  到了寺庙之后，周其为他们指引带路。
  佛寺古色古香，明黄和朱红相错，暗灰色房檐上一只乌鸦停留歇息，昏昏欲睡。
  一砖一瓦都那样整齐划一，最上面的牌匾写着【光寿无量】四个大字。
  周其担当起了介绍人，他说：“前几年寺庙的门票是十元一位，后来一场大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不少人过来求佛祖庇佑。我就自作主张减免了门票，一减就是四年。到今天来庙里祈福依然是免费的，还提供一顿斋饭。”
  方导微笑：“您真是菩萨心肠。”
  周其谦虚道：“小僧只希望世界和平，百姓心安。”
  他指引所有人来到慈善殿，推开门一座金佛映入眼帘，方导率先走到功德箱的位置塞进去一卷纸币，其他人紧随其后。
  尤其是金耀，更是将钱包里所有能塞进去的全都塞进功德箱，一个硬币也没剩下。
  不多时，功德箱内已经被塞满。
  周其双手合十：“阿弥托佛，佛祖会记得诸位的善心。”
  金耀跪在蒲团垫子上，看似虔诚的祈祷，额角冷汗直流。
  一一拜过庙中所有佛像后，他的双腿已经累到打颤。周其将一个平安符放到他手中：“愿您的儿子早日康复。”
  金耀扶着膝盖起身，马上转头看向崇禧：“可以了吗？”
  崇禧说：“你女儿就站在你身边，她看上去很开心。”
  金耀动也不敢动，嘴唇干涸：“然后呢？”
  崇禧只专注地盯着他身边的位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有人也一起看过去，可金耀身旁根本没有别人，她的视线是落空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起第一期，崇禧回望灰暗的角落，一字一句质问吴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