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的侄子。”白赊月说。
  “是、我是，白总好。”
  要不怎么说是成功人士，他俩应该都没正式照过面吧，白赊月就一眼认出了自己, 还与他这种小人物寒暄上一句。
  “姜宁在哪儿？”
  “他在二楼画画呢，我带您上去。”
  白赊月上到二楼, 姜宁以为是魏佐, 吩咐道：“小佐帮我倒点水，谢谢。”
  他在画人物素描头像, 旁边是散落一堆的几何体素描画，白赊月从中找出水杯，接水，再递到姜宁跟前。
  姜宁沉浸其中，全然无察觉，接过水杯后喝了口水，接着放下杯子继续拿起铅笔作画。
  人物头像基本可见轮廓, 他涂涂画画，画面脏得很，又因自己画得不好, 原本帅气的脸庞变得非常难看。
  “小佐你能看得出来这是谁吗？”
  “魏佐”不说话, 姜宁也不转过头来, 说, “我都看不出来我画了个谁, 何况是你。”
  他贼兮兮地笑了几声，“叫你欺负我，把你画丑，画得死丑死丑。”
  姜宁笔下的人物依稀可见有着高挺的鼻梁，鼻梁上轻轻驾着一副眼镜，眉骨深邃，像是欧美人的脸部轮廓。
  白赊月从背后贴近姜宁，“是手腕用力不是手肘用力。”他握住姜宁握笔的手，“线条不流畅，比例也没找对，画出来的人当然丑。”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姜宁被吓得不轻。
  白赊月重新拿来一张纸，固定在画板上，握住姜宁的手开始示范：“找准面部轮廓的几个点，用直线线条连接，再找准五官的几个点，还是用直线线条连接，暗区先用浅色线条打底……”
  短短几分钟时间，白赊月的脸部轮廓清晰地呈现在画纸上。
  他边画边问姜宁：“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姜宁宕机几秒，回过神来，回答：“我又发烧了，烧了两天。”
  白赊月柔声道：“下次不会了。”
  这么好说话？！
  姜宁又惊又喜，然而白赊月接下来又说：“下次弄进去，我亲自帮你弄出来。”
  姜宁：“……”
  “看我手下的笔，别看我的脸。”
  姜宁：“……”
  白赊月拿着铅笔在画纸上来回勾勒，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就这么来回动作，画面十分养眼。
  姜宁想专注看他作画，可总是会看向他的手，而白赊月又贴在自己身后，温热的呼吸顺着脸颊落下，耳侧微痒，根本专注不起来。
  “你怎么会来找我？”
  为什么会来找他，而不是让老陈把人带到他身边。
  可能因为那一刻白赊月理解姜宁的所有作为，而在那一刻，他也真的想他了。
  “时尚资源，以后还会有。”
  白赊月答非所问，姜宁下意识地想去理解他这句话，然而最后也是理解不了。
  看到姜宁的表情，白赊月想笑，摁了下他的脑袋，说：“你让出一个时尚资源，以后还会有很多时尚资源。”
  白赊月不仅没恼他让出资源，甚至听这话好像还在安慰自己。
  这走向姜宁是真看不懂了。
  不懂归不懂，他很能把握住时机：“这是你说的哦，骗人小狗。”
  “嗯。”握着姜宁的手又画了一会儿。
  老师不在，他趁机向白赊月讨教问题，白赊月有问必答，悉心教导。
  中途韩焘打来电话，指责他放鸽子的行为。
  白赊月笑说：“我在教我学生画画。”
  “你什么时候有学……”韩焘当即反应过来，却也要说上姜宁几句：“这小狐狸越来越不像话了，缠着你也不分个时间，老白你可不能太纵容他啊。”
  手机近在咫尺，姜宁听到了韩焘的话，转头看白赊月怎么回答。
  白赊月对上姜宁的视线，唇角含笑，说：“现在，是我在缠他。”
  韩焘顿时无言，匆忙挂下电话。
  姜宁冲他眨巴眼：“老师。”
  白赊月宠溺地敲他脑门。
  姜宁说：“明天我去写生，老师可以指导我吗？”
  “哪儿？”
  “大概会去山上，还没决定。”
  白赊月建议：“看日出？”
  “这主意不错，我还从没看过日出。”
  6月，香江的天气已经转热，但到山上看日出，还是要拿几件保暖的衣服，姜宁收拾几件衣服，带上画板铅笔，就随白赊月一起前往。
  老陈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姜宁最近学画睡得少，以眼神示意白赊月管管。
  白赊月便让老陈安静些。
  老陈还觉有些委屈：“您以前可从没嫌我烦。”
  “嗯，他喜欢安静，你以后就安静些。”
  车子停在山下，白赊月和姜宁一人一个背包上山，姜宁手中拿着画板，白赊月接到自己手中，让他轻松点上山。
  姜宁觉得应该自己拿，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他得尊老爱幼，但是按照白赊月的体力，想必不用替他担忧。
  等爬到半山腰，姜宁已经累到直不起腰，白赊月却呼吸匀称，还能伸手拉姜宁一把。
  等爬到山顶，姜宁往小木屋的床铺中一趟，完全不想动，就这么睡了过去。
  直到白赊月喊他：“穿暖和点，起床看日出。”
  小木屋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姜宁穿了条夹克外套，来到屋外，刚呼出一口空气，瞬间变为白雾，他搓了搓手，叹了句：“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