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打定了主意，这人能出歪主意，万一进了厂再遇到什么事儿出这种歪招，麻烦。
  厂里招工的都是老实巴交的那种，要愿意吃苦能踏实干活的，主要就是想减少麻烦——类似于很多工厂不愿意招那些有纹身的人一样，不管用的什么借口理由，实际上都是担心，这些有纹身的人，以后会不会不好管理。
  你有纹身的自由，我的厂子，也有不招你的自由。
  老万就是这么想的，你主意多是你能耐大，但是我的厂子我说了算，不招。
  现在给人推走，以后多半也不会要。
  老万自觉自己没啥能耐，能被燕总信任当厂长，靠的就是老成持重，不管啥事都要多想想，留一手。
  反正酒厂发展不需要他做大决策，他只负责管理生产，小心点肯定不会犯错。
  不过燕长青听完想了一下，他倒是觉得没啥问题，就说道：“你让他进来，先跟着保安队那边，跟着每天坚持锻炼，看他能不能坚持下去再说。”
  老万也没多说，扭头就让人通知那小伙儿去了。
  他是办事的，老板说啥就是啥，老板想让人进来，那就来，大不了他多操点心就行。
  ……
  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倒不是因为招了个人，而是现在酒厂招工的新标准，已经影响到有人开始具体行动了。
  不过这倒是也给他提了个醒。
  现在周边农村大部分人都算脱贫了，但是大部分就代表不是全部。
  有些是因为人真不行，真的好吃懒做的是连脑子都不想动的，像仝大富这种，也未必真是好吃懒做。
  年轻人想法多，有的想法也未必是叛经离道。
  不爱种地的原因也有很多，有的是真懒，有的则是因为看不到希望，祖祖辈辈耕种，年年月月辛苦，到头来只是混了个温饱，或者温饱都不太足。
  就像未来的躺平打工人，打什么工，辛辛苦苦半辈子，存点钱最后还要给医院，干脆直接躺平，只要找个能保证温饱的工作就行。
  这个仝大富应该不是纯粹的好吃懒做，不然也不会想着来酒厂，酒厂待遇是好，但是也没多少能坐办公室的工作。
  还有的没脱贫的人家，多半就是有困难。
  类似那个傻子的家庭，家里有个傻子这还算好的，至少这傻子之前没被仝大富教唆之前不惹事——不过实话说这也是隐患，有些人欺负人没分寸的，以前乡里也发生过傻子反手杀人的事儿。
  更惨的是家里有卧床病人的那种，必须得有人照顾，想打工也离不开。
  还有的是身有残疾的人，去打工人家也不要的。
  ……
  燕长青想到这里就喊了老万，让他想办法。
  厂长嘛，就是干活的，老板有了新想法，就让厂长去操作。
  老万倒是觉得这事儿不难：“其实厂里有些活儿也能用残疾人来干。特别困难的我再想想办法，咱们先照顾一些还有点劳动能力的残疾人。”
  “像刚才仝大富说的那傻子，其实他也能干活，只要有人能约束他，能指点教育他，多少干点，至少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那些家里特别苦难的，人都离不开，我还得再想想……”
  燕长青表示没问题：“你记着就行，就当日行一善了。”
  不是想当圣人，现在做这些事，对他来说只是顺手而为的事儿，想不到就算了，想到了又想做就让人去做了，不算啥事儿。
  就当是庆祝自己二胡三级了。
  第268章 灭鼠行动 福利 解决争执的好办法
  万厂长去找杨乡长帮忙查资料的时候，杨乡长相当兴奋：“燕总这是又做好人好事了啊！这不得上个新闻，帮助残疾人……”
  万厂长了解老板：“不用那么大力宣传，老板也不想太高调。”
  “我明白我明白。”杨乡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很懂这燕总。
  燕老板一向不喜欢高调，特别不喜欢大篇幅的报道他，只需要在宣传的最后，提一下，表示这项工作是他指挥指点指导下进行的就可以。
  随后杨乡长喊来办公室的人，让去取资料，然后对万厂长道：“我这里有统计的贫苦户资料，里面的内容比较详实，让人实地去看过的，基本情况基本都大差不差，都是有困难的，有残疾人家的也都有记录……”
  “杨乡长有心了，这个工作挺不好做的吧！”乡正府才几个人，能把资料做这么好，那是真下劲了。
  万厂长很佩服杨乡长这个做事的态度，话说这老头和自己一样，临到最后开始焕发第二春了，干劲儿十足啊！
  杨乡长很矜持地点点头：“只要去干，也没那么难，你管理那么大的厂子，也不比我这工作轻松啊！”
  “哪里哪里，你管全乡这么多人，能是一个酒厂比的吗？”
  “可别这么说，你们那可是世界知名的酒厂。”
  “那都是燕总的功劳……”
  两个老男人在办公室里等资料的时候，就这么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
  燕长青最近对灭鼠相当有兴趣，他甚至还抓了不少老鼠，两只两只的放在笼子里，而后对鼠拉二胡。
  当然这事儿不能给人看见，得趁二娃他们都在学校，其他人不会来桐树林的时候干。
  不然别人会怀疑，燕总精神不正常了，毕竟传闻中，搞艺术的人容易发疯。
  他想试验一下自己能不能精确控制，把杀伤力只集中在一个老鼠身上。
  这个难度有点大，两只老鼠在笼子里急的乱窜，往往一声二胡，两只一起毙命，很难做到精准控制。
  但是燕长青觉得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他用睡眠加速功能，每天清晨都要在桐树林练半天，以至于他还要经常和家里的一群猫抢生意，打晕了老鼠给提溜过来。
  毕竟野外的老鼠更难抓点，酒厂那边到处都是粮食，总会有老鼠不怕死的往厂里进。
  顺带还去养鸡场帮了帮忙，解决老鼠问题，这里现在也有几只猫，不过老鼠真是无敌，根本抓不完。
  结果提溜老鼠的事儿都给人看见了，人们开始传闻，燕老板最近在灭鼠，这些小东西果然坏的很，连燕老板都看不下去了，确实该灭。
  一瞬间几个村里都开始到处借猫，买老鼠夹子，发明研究各种灭鼠办法——乡镇街头有喊卖老鼠药的，但是大家都不喜欢那玩意儿，因为怕它不管用，又怕它太管用。
  市场上的老鼠药假的千奇百怪，真货大多都是大名鼎鼎的毒鼠强。
  买到假的不管用，买到真的，又太管用——别管鸡鸭鹅牛马羊包括人在内，只要中毒就是大问题，能救回来的也没啥好结果，更多的根本没得救。
  它的危害不但在未来人人皆知，就现在也有大多数人都意识到了，这玩意儿是真毒，毒死的老鼠也依然带着毒，扔的不是地方就坑狗……
  燕长青得知这事儿直接沉默了，而后只能很欣慰的表示，这是好事儿，本来还想动员大家的，现在大家自己动手了，很好，老鼠的危害太大了，带病毒，偷粮食，就该灭……
  ……
  没几天时间，厂里要招残疾人的消息传开来，那个自荐的歪才仝大富又来找万厂长了：“厂长，我们村那傻子也能来吗？我带着他，他听话的很，不怕苦不怕累，我能保证他好好干活。”
  万厂长考虑了一下：“你经验不足，不是说你带傻子的经验不足，是你来厂里才几天，刚跟着保安队熟悉巡逻路线，厂里的活儿你都都没干，能行吗？”
  “我可以学，你安排师傅带我们，我指挥大家干活。”仝大富很自信。“不瞒你说，类似的人只是没有那么聪明，其实比大多数人聪明人还好带，他们很单纯的，只要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打人的，我有信心带好。”
  “我没有。”万厂长脸一黑。“你怎么保证？”
  “我只要基本工资，奖金你看着给。”仝大富急了。“带不好连基本工资都不要，带好了你再考虑我奖金的事儿。”
  万厂长一听，呵呵一笑：“那让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
  随即万厂长就跑到燕长青这里汇报了这个事儿。
  燕长青觉得这是小事儿，仝大富带的那个傻子是有一定智力的，如果他真是坏心肠，明着对人好，暗地里欺负人，那傻子多半不会这么信任他。
  既然这个人有心，那就让他去做好了，反正他敢拿奖金赌，给他一个机会也无妨。
  说到奖金，万厂长顺便问道：“现在天冷了，还有降温奖金吗？”
  “有啊！”燕长青都忘了这个事儿，厂里的奖金比较多，他都是想到了就安排。
  主要一开始燕长青表示要低调，原本从建厂开始，工资定的标准都不高。
  但是等他赚了钱，奖金就多了起来，这是跟油田学的，谁问酒厂工资多少，一听就觉得就那样吧，还凑合，还算行……
  但是也能接受，毕竟这年头工作都不好找。
  不过要是再问能发多少奖金，那就不好说了。
  反正基本工资之外，那就是奖金。
  奖金项目比较多，基本的加班费没啥，其他还有各种名义上的，一般看生产情况，如果产量多而且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那就多一点，比如现在天气冷了，给点降温补贴等都是基本操作。
  这么说吧，燕长青是把当年自己当打工人时，梦里会有的那些奖金，给弄了出来。
  万厂长对他这个其实不咋支持的：“如果今年再给，那以后就得年年给了。”
  去年他就这说过，当时他觉得，人的本性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现在给了，将来如果没了，那就是问题。
  可当时燕老板觉得无所谓，爱干干不爱干就走，不惯臭毛病。
  今年老万再提一次，意思是只是一次也无妨，如果形成惯例，如果断掉更容易有怨言。
  燕长青还是原来的态度：“爱干就干，不爱干就走人，现在效益好就给，哪天效益不好了再不给。”
  万厂长也没招儿：“那过年的奖金，还有节日的福利，以及……”
  啰嗦了一大堆，燕长青都是一句话：“发吧！”
  现在酒厂的效益好，多发点没啥的。
  至于怕工人们以后会有想法，真不担心。
  现在下岗潮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很多当年有铁饭碗的让人羡慕的工人，现在成了无业游民，大量有技术没技术的人，到处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万厂长就趁机招了几个人能协助他管理的人进来，比如上次万厂长提到个一个叫小竹的人，以前是市里老食品厂的人，前年办的停薪留职，又叫厂内待业……
  实际上呢，就是下岗，他等了两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终于等到了结果——这样的人特别珍惜工作机会，现在在厂里干的特别踏实，生怕再停薪留职了。
  这些人的存在，会让工人们珍惜工作机会的。
  其实还有个燕长青不愿意去说的原因，普通人真的很容易受舆论影响，就像那些工人，只要宣传做到位，他们根本不会有别的想法。
  尽管说起来可能会让人不舒服，但是这就是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