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听见凌景从说：“其实这里有一个小门。”
  “就是为了方便总裁和秘书之间的沟通的，”凌景从按下门把手，打开的方向正对着他的办公桌，“书柜底下有个东西卡着，拨回去就能推开了。”
  “以后可以直接从这里找我，”他回头笑了一下，“这样会更快一点。”
  “好。”宁辞走过去上下打量着那扇门，他整天待在这个办公室里，居然没看出这个书柜是可以移动的。
  他转身准备往回走，但凌景从靠在门框上，一只胳膊撑着对面的门框，几乎堵上了整扇门的空间。
  凌景从看着他，安静一瞬后平和道：“你是不是也担心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
  宁辞心里一跳，他脑袋里突然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弹出了凌响和的声音：我爸不会让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嗯。”他垂下眼，轻轻点了下头。
  凌景从没说话，宁辞等了一会儿，周遭简直安静的可怕。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把这个话题翻过去的时候，凌景从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宁辞没来得及抬眼看他，猝然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
  “我……”他一句话尚且没说完，凌景从打断道，“这事会有点麻烦。”
  宁辞一下定住了，然后听到凌景从继续在他耳边道：“我不想骗你，这件事会很麻烦。但是我会处理好的，你等等我，好吗？”
  “……好。”宁辞环住他的脊背轻轻拍了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点，“我不急。”
  凌景从笑了一声，轻轻磨着他的耳朵，“我急。”
  宁辞瞬间觉得整张脸都热了起来，他咳了一声，低着头推开凌景从，越过他走回了秘书办公室，顺手打开电脑，“我工作了。”
  “行，”凌景从笑着看他一眼，穿过小门往自己的办公桌走，“我也工作了。”
  小门被重新关上，隔着一堵墙，两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凌景从拿出手机看消息，有几家合作伙伴居然给他发了结婚祝福语。
  他点进去看了几条，被祝福的主角竟然还真是他本人。
  他当下就想找另一个主角问问是怎么回事，翻手机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凌景从皱着眉扭头看过去，程曦对他挥手打了个招呼，迅速关好门。
  “是你啊，”凌景从惊讶了一下，“我还正打算去找你呢。”
  “我这不就来了。”程曦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水，“我是来找你说咱们俩结婚的事儿。”
  凌景从坐在对面看着她，缓慢地挑起一侧眉毛，说：“反正我不结。”
  “我也没说要结啊，”程曦抱着胳膊向后靠，“而且我还是今天才知道的呢，我出去跟人家吃饭，他们都恭喜我，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要结婚了。”
  她绕着自己的头发，感慨道：“你爸真是够急的。”
  “那你爸呢？”凌景从越想越烦躁，“要是你爸不同意这事儿也成不了。”
  程曦哼笑了一声，倒是没什么反应，语气淡淡地说：“我跟我爸也就剩个名头关系了。”
  “不过有一点我挺好奇的，”她撑着下巴看向凌景从，眼底闪动着莫名的光芒，“你爸不是有两个儿子吗，怎么老抓着你不放啊。”
  凌景从翻文件的动作僵了一下，他抬起头，黑沉的视线越过纸张望向程曦。
  两人对视良久，他像是才回过神一样，低声说：“因为他觉得我更像他。”
  “他觉得凌响和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混子，不值得成为他的……筹码。”凌景从叹一口气，沉默片刻后轻声笑了出来，“其实……还真是这样。”
  “那你爸的眼光看来有失偏颇啊，”程曦斜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你比你爸可强多了。”
  “是吗，”凌景从短促地笑了一下，摆摆手扯回话题，“我不会同意结婚的，我打算直接跟他摊牌。”
  “这么直接？”程曦显然被惊到了，她放低声音，“跟你爸说你和宁辞在一起了？”
  “还没到这个时候。”凌景从放下东西靠在椅背上，“但是必须要把婚约取消。”
  ·
  几天没回公司上班，宁辞的邮箱里堆了不少邮件。
  有一部分应该是凌景从自己处理了，他把剩下的标题大致扫了一遍，都是一些合作商的邀请，还有一些项目竞标的通知。
  他把邮件内容整理出来，差不多干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宁辞瞥了一眼，看清名字以后反应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
  “王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宁呀，”王尽全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别这么冷淡嘛，好歹我们也一起共事了好几年，总还是有情谊在的呀。”
  “嗯，”宁辞敷衍地应道，“情谊还在。您找我什么事？”
  “瞧你，怎么还这样……”王尽全干笑了两声，终于切入正题，“我听说，你现在在长今建设工作，是不是？”
  宁辞没说话，两人的通话端安静了几秒，王尽全又干巴巴地说：“是不是在凌总身边做事呀？”
  宁辞还是没说话。
  他对王尽全这个人还算了解，虽然胆小守旧了一点，但也不算刻薄，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雪中送炭。
  而且就宁辞个人看来，王尽全也不像是那种朋友高升就上赶着去巴结的利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