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梧扯了扯它的红肚兜, 突然觉得自己像在玩神奇宝贝。
  去吧，年画娃娃！
  他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你怎么不长大啊。”
  年画娃娃对他的话懵懵懂懂，把自己的鲤鱼递到齐梧面前。
  “这是你的。”齐梧知道它的意思，想把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送给他。
  “我有点想我爸了。”齐梧像是在跟年画娃娃说, 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见过他的，只不过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当年他还笑话你，说你赶不上时尚潮流。”
  他拿出那个Q版人偶, 举高仔细研究着:“你说他会不会没有死？其实留给我一堆线索让我去找他，然后他裹着黑衣时不时在我面前蹦哒，最后突然掀开帽子对我说:儿子啊，你终于找到我了！”
  果然是跟李怡相处久了，天天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电视剧害人啊！
  齐梧突然关上灯，抱着年画娃娃就躺床上:“睡觉睡觉。”
  当年他做出年画娃娃的时候是准备送给父亲的，就像年画娃娃把鲤鱼送给他一样，他也想把自己的东西送给父亲。可惜父亲一句赶不上时代潮流让他赌气没有送。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器闪着一丝光芒，齐梧睁着眼还不曾入眠，怀里的鲤鱼一直旋转跳跃不停歇。
  齐梧突然开口:“你们洗澡了吗？”
  第二天齐梧起来很晚，回忆了下那个中餐厅的品级，还是把自己好好捯饬了下。只要是大学生打扮，极有可能被服务员拦住。
  到了中餐厅的时候，立即有服务员迎上来。
  “十一号包间，谢谢。”路上的时候彦黎有打电话来说订好了包间。
  服务员笑的很甜美，店里的制服为了和装潢一致，专门改制的日常古风连衣裙，看起来赏心悦目。
  齐梧被领到十一号包间门口，服务员就退下了，他推开门，正好看到彦黎放下菜单看向他。
  他走进房间，自然的坐到彦黎对面。
  彦黎也没有急着问他事情，只是将菜单递给他:“上次你好像很喜欢这家，看看吃什么？”
  齐梧接过菜单，照着上次的点了几样。
  彦黎也加了几样。
  服务员拿着单子下去后，齐梧准备说话，却被彦黎打断了。
  “先吃饭吧。”
  齐梧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本来出来是吃饭的，说什么事情的话万一弄得没有心情吃饭就不美了，还不如吃完饭说。
  他理解了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开始跟彦黎闲聊起来。
  菜很快上来，毕竟是名餐厅，菜色差不到哪去，两人偶尔搭两句话，其他时间都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
  一顿饭吃完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彦黎先放下筷子，看着齐梧吃饭。
  齐梧被看的十分不自在，很快也放下筷子。
  之前彦黎说吃完饭再聊，让齐梧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急于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消息的。
  单纯看着齐梧吃饭的彦黎不知道自己已经给他一个错觉。
  “吃好了？”彦黎看着他漱口擦嘴。
  “嗯。”齐梧蕴了口气，斟酌着措词准备跟他开口。
  “上次我看到你母亲的吊坠后有些奇怪，我好像看过同样的一个，所以我怀疑你母亲的那个是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齐梧顿了顿，看着彦黎的表情，“我在想，能不能把你母亲的那个给我仔细看看。”
  毕竟是人家母亲脖子上戴的东西，母亲还在病床上睡着，就私自动她的东西肯定不太好，所以齐梧也不能确定彦黎的态度。
  彦黎闻言，的确有些犹豫，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有决定:“这个可以，但是还得麻烦你跟我再去一趟疗养院，我只能在那里取下来一会儿。”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什么时候有那个人偶吊坠的，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见他母亲取下来过，一直都贴身带着。
  经过齐梧这一番说词，他也对那个吊坠产生了疑惑。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看到一些关于人偶的东西，都觉得里面有些歪道。
  “还有一件事。”齐梧犹豫半天，还是准备说，刚刚要查看吊坠还算好一些，可是接下来这个要求他就觉得很不妥，“我能，看看你母亲的日记吗？”
  许是他脸上不好意思的表情太明显，彦黎眼里溢满笑意，甚至想逗弄他一下。
  “那是我母亲的……”
  彦黎还没有说完，齐梧就打断了:“咳咳，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了，抱歉。”
  彦黎笑起来:“我之前看过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如果是对我母亲有些帮助的，我都愿意尝试一下。”
  “谢谢！”齐梧很高兴，笑容自然也大起来，眉目间更开怀，整张面容都吸引人。
  彦黎心里一动，拿起茶杯喝水掩饰下自己那一丝丝的愣怔。
  “该是我跟你说谢谢。”
  出了餐厅，齐梧跟着彦黎再次去往市外山头的疗养院。
  路程还是一样的长，再次进入那个房间，齐梧突然紧张起来，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他昨晚自己瞎乐的话。
  他的父亲其实没有死，只是穿了个黑袍，天天在他四周蹦哒，迟早有一天摘下帽子嘲笑他一直没有认出他。
  齐梧摇了摇头，把自己奇怪的想法逼出脑海，他的父亲早在七年前就得癌症去世了。
  那厢彦黎已经靠近病床，附身像是在跟美妇人说些什么。
  齐梧识趣的没有靠近，等彦黎再站起身，已经取下了那个吊坠，向他走过来。
  他接过吊坠之后，第一时间将人偶倒过来摸它的左脚底，有一个小凸起。齐梧凑近了仔细看，果然，还能勉强辨认这是一个字母。